正月初一，晨曦微露，家家户户备好金元宝造型的年糕，老人们捧着黄历低声念叨"天官赐福"，小孩子踮着脚往门楣上贴倒福字。街巷里飘着檀香与鞭炮的烟火气，邻居张婶挎着竹篮匆匆走过，篮子里红纸包裹的蜜桔透着酸甜的清香。这个迎财神的日子，灶台上蒸着发糕的雾气氤氲中，每个人都在心里揣着同样的期待——今年财神究竟会从哪个方向来？
正东方位最旺
厨房里李奶奶正在调整供桌方位，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把盛满金银饭的青花瓷碗往东挪了三寸。"寅时日出东方紫气升，今年甲木星君坐镇震宫。"她说这话时，窗外梧桐树上的麻雀突然扑棱棱飞起，像是应和着老人家的念叨。巷口布店王老板早算过罗盘，特意在店门东北角摆了流泉造景，水声叮咚里暗合"青龙戏水"的格局。我注意到他家柜台上的招财猫，爪子摆动的方向正对着东南巽位，猫眼睛映着晨光一闪一闪。
贵神临西北方
茶室老板老陈清晨五点钟就爬上了小阁楼，他手里端着盛满清水的铜盆，对着西北乾位轻轻摇晃。"看到没？这水面波纹先是散开又聚拢，贵人星今年定落在此处。"他说话时铜盆忽然反射到玻璃窗上，在墙面投下一片跳跃的金斑。楼下新来的会计小刘正把办公椅转向西北，椅背上搭着的驼色羊绒围巾被穿堂风吹得微微飘动，像面小小的旌旗。
米铺的孙老爷子有更朴素的判断方法。他抓了把糯米从堂屋中央撒开，看粒粒白珠滚动的轨迹。"西北角米粒聚成小山包，贵人气足得很哩！"老爷子弯腰时，别在耳后的铅笔掉在地上，笔尖恰好指向西北角堆着的五谷杂粮。隔壁理发店的张姐见状，忙把新买的檀木梳子放进抽屉西北格，梳齿上还缠着几根乌黑的发丝。
十字路口卖糖画的周师傅，用熬化的麦芽糖在青石板上画了幅简易八卦。糖丝在西北方位格外浓稠，凝成琥珀色的光晕。穿红棉袄的小女孩蹲在旁边，突然指着说："那个糖泡泡好像戴着官帽的老爷爷！"周围几个等公交的上班族都笑了，有人下意识整理了下朝西北方向翘起的衣领。
傍晚收摊时，我发现巷尾各家商铺的灯光在石板路上投下细长的影子。那些光带像被牵引着似的，都往东南财位与西北贵神方向交错延伸。水果摊周老板正在收遮阳伞，伞骨转动间惊起几只麻雀，鸟儿扑翅飞向的方位，恰是李奶奶早上说得最旺的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