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腊月里,窗外的梧桐只剩几片枯叶挂着,老张捧着黄历在茶香氤氲中细细翻看。这座城里的人总信,财神爷每日踏着不同的方位路过人间,带着铜钱窸窣的声响。
正财位:东南方
晨光刚染红东南角天后宫的飞檐时,菜场卖豆腐的李婶已经在摊前摆上三枚乾隆通宝。她说这方位今日透着金气,果然开市不到半小时,就遇上办喜事的人家订了六十板豆腐。隔壁茶叶铺的王伯见状,忙把镇店的武夷山大红袍挪到铺子东南角的博古架上,午后便有位穿羊绒大衣的客人连罐子都买走了。
偏财位:西北方
证券公司后巷的麻将馆烟雾缭绕,穿珊瑚绒睡衣的周阿姨摸到西北方位就死活不挪窝。她兜里叮当作响的五帝钱压着桌角,到傍晚竟用一副杠上花清一色,赢回了孙子半年补习费。而三条街外的古董市场,有个景德镇青花罐在西北摊位搁了半月,偏是这天被当成同治年的真品请走了。
财神方位:正南离宫
老辈人说得点香看烟走势,城南绸缎庄的吴老板在正南方位供了尊鎏金关公像。袅袅往横里飘时,恰巧进来个剧组要订二十匹云锦做戏服。更奇的是对面银行,平时总慢半拍的取款机,这天在正南方向的居然多吐了三张百元钞,穿红袜子的保洁阿姨捡了便宜。
破财位:东北方
快递站的小马不信这些,偏在东北方位的工位拆了新买的球鞋。下午送件时电动车扎了钉子,修车钱够买半双鞋。就连菜馆最精明的会计林姐,在东北角核对账单竟漏算了两千八,急得她赶紧往东南钱包里塞了张黄符纸。
暮色渐浓时,花店小妹把剩下的银柳全插在正南方向的花瓶里,哼着歌等最后一个客人。谁也没注意巷尾算命摊的铜铃在东南风里轻响,像极了财神爷路过时衣角带起的余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