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爆竹声渐起，老街坊们互相道贺的声音混着腊梅香飘进屋里。张婶正拿着鸡毛掸子清扫五斗柜上的灰，忽然瞥见压在玻璃板底下的老黄历——嚯，戊午马年将至，她那属马的侄子后天就要带着对象上门拜年。红底烫金的年画上，那匹扬蹄的枣红马鬃毛里还藏着去年贴歪的糨糊印，倒像是马脖子挂了个元宝。
铜铃铛系窗棂
堂屋里，退休的老会计李叔正在捣鼓他从古玩市场淘来的铜马铃。铃舌上缠着红绳，轻轻一碰就发出沉甸甸的"嗡——"声。"马儿跑生意，铃铛保平安。"他边说边把铃铛挂到朝南的窗框上。对面卖杂货的小夫妻见状，立刻给自家店门也添了两串，铜铃在寒风里叮当碰撞，活像骏马颈间的銮铃声。
绿萝攀着陶马
巷尾新搬来的设计师小林别出心裁，把多肉植物种进巴掌大的陶土马塑里。那些胖乎乎的叶片从马鞍位置冒出来，远看像驮着满袋金银财宝。没过半个月，窗台上的"植物马车"就引得整条街的姑娘们效仿。老药铺的玻璃柜台上，连镇纸都换成了卧马造型的岫玉，青白的石纹里透着水头。
红绸裹马蹄
腊月廿八这天，布庄王掌柜翻出压箱底的暗纹织锦，给店里当差的三个属马伙计每人裁了双鞋垫。正红色底子上金丝绣着四蹄生云的天马，垫在胶鞋里走起路来沙沙响。"踩金山踏银山喽！"送货的小伙子们故意把步子跺得震天响，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，抖落一片积雪。
年三十守岁时，整条街忽地响起此起彼伏的手机提示音。原来是五金店赵老板在街坊群里发了个动画——矫健的青铜马踏着花奔向2024，马背上驮着的聚宝盆正哗啦啦往外掉金币。张婶眯着眼戳开红包，八块八的到账声跟电视里的新年钟声恰巧重叠，惹得满屋子人笑作一团。
晨光熹微中，那些挂在门楣上的中国结流苏微微摇晃。仔细看会发现，今年流行的款式都悄悄换了新花样：传统盘长结中央嵌着小小的金属马首，嘴里衔的金线在风里轻轻颤动，像要嘶鸣着奔向新的春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