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,老槐树下的青石板被雨水洗得发亮,巷子口卖糖人的张大爷突然收起摊子,嘴里念叨着"要变天咯"。这时总有人会想起村里那个被雷劈过三次却毫发无损的李铁柱,都说他身上"有东西护着"——这种玄乎的说法,就像灶台上总也擦不掉的油渍,牢牢黏在人们的茶余饭后。
命硬福厚
李铁柱的故事在镇上流传了三十年。最邪乎的是他二十岁那年,在晒谷场被闪电当头劈中,旁人闻见焦糊味跑过去,却看见他正拍着冒烟的裤腿捡撒落的黄豆。后来两次雷击,一次把他家房顶劈了个窟窿,一次打翻了院里的腌菜缸,偏偏他这个"引雷针"总能在炕上呼呼大睡。镇上白事店的刘半仙咂着嘴说:"这是祖宗积德,天上派了雷公电母给他当保镖哩!"
逢凶化吉
前年腊月赶集,李铁柱的拖拉机在结冰的河面上打滑,连人带车栽进冰窟窿。赶集的乡亲们拿着竹竿忙活半天,却见他从下游冰洞里爬出来,棉袄都没湿透——原来落水时正好卡在拖拉机形成的空气腔里。这事过后,连最讲科学的村支书都偷偷在办公室供了尊菩萨,说是"有些事宁可信其有"。
贵人相助
去年春耕时县里来了扶贫干部,戴着眼镜的大学生小周偏偏相中李铁柱家荒了多年的坡地,非说适合种新品枸杞。结果别人家种的枸杞闹虫害,他家的却像被施了法,秋收时红艳艳的果子压弯枝头,乐得收购商当场加价三成。村里王婶说得形象:"这人走路都能踢着金元宝,摔跟头都能捡着狗头金。"
心宽路宽
其实仔细观察,李铁柱的"天护"藏着门道。暴雨天别人往家跑,他总先帮独居的赵奶奶收晾衣绳;拖拉机事件后,他自费在危险河段立了警示牌;种枸杞挣了钱,转头就资助了村里三个贫困学生。就像他常挂在嘴边的那句:"人呐,心里装着别人,老天爷就给你留着后门。"
如今再提起"天护着的人",村里人还是会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。但更多年轻人开始学着李铁柱的样子,给留守老人挑水时顺便修修漏雨的屋檐,送货路过学校总要捎上几个放学的娃娃。这些细微的改变,就像春雨后钻出泥土的新芽,或许才是真正的"天意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