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掌比手指长的男人
那双手摊开时，总能让人多看两眼——手掌宽厚得像块老树皮，手指却意外地短了一截，仿佛被岁月偷偷啃掉了一截指尖。这样的手，攥起来像块实心馒头，展开又像把磨钝的蒲扇，透着股笨拙又踏实的力量。
干活的一把好手
老李就是这样的手。村里修水渠时，别人攥着铁锹磨得满手血泡，他直接用手掌压着锹背往下按，土疙瘩咔咔裂开，活像被碾子轧过。后来进城当搬运工，五十斤的面粉袋被他手掌一托一甩，稳稳摞成小山。工头常说："这双手生来就是卖力气的料，手指短？不碍事！掌心够厚就能兜住饭碗。"
握不住的细腻
可这双手也有尴尬时候。有次相亲，姑娘递来杯热茶，他伸手去接，茶杯却在短手指间打了滑，泼湿了人家新裙子。后来学年轻人发微信，粗短的手指总同时按着三四个键，发出去的消息全是乱码。女儿教他半个月，最后叹了口气："爸，您这手还是适合握锄头。"
藏在褶皱里的温柔
但孙女儿最喜欢这双手。摘野枣时，他手掌一包就能兜住七八颗红果子；讲童话时，短粗的指头能蜷成最像熊耳朵的形状。去年冬天，他用这双树皮似的手，花了整月把旧毛衣拆成毛线，给孙女织了顶歪歪扭扭的帽子——虽然漏风，但足够暖和。
如今老李坐在巷口晒太阳，摊开手掌接住光斑。那些比手指还长的掌纹，横的像田埂，竖的像垄沟，密密麻麻写满了六十年的风雨。这双手或许解不开精致的纽扣，却稳稳托住了三代人的日子。路过的小伙子笑他手像熊掌，他也不恼，只是慢慢攥紧又松开——生活早教会他，有些力量，本就不需要修长的指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