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做了个梦，梦见自己走在一条泥泞不堪的小路上。天刚下过雨，土路被踩得稀烂，每走一步都得使劲把脚从黏糊糊的泥巴里拔出来。远处雾蒙蒙的，看不清尽头在哪，鞋底沾的泥越积越厚，沉得像是绑了沙袋。
深一脚浅一脚
路边的野草挂着水珠，蹭在裤腿上凉飕飕的。我试着找干爽的地方下脚，可整条路都泡透了，踩哪儿都吱咕作响。有几次差点滑倒，慌忙抓住旁边的树干，手心蹭得全是黑乎乎的树皮渣。忽然看见前面有块大石头，赶紧跨过去想歇口气，结果石头背面全是蚂蚁窝，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顺着鞋帮往上爬。
遇见挑担老人
正手忙脚乱拍打裤子时，听见身后传来嘎吱嘎吱的扁担声。回头看见个戴斗笠的老伯，挑着两筐青菜走得稳稳当当。他光脚板踩在泥里，脚趾头张得开开的，像长了吸盘似的。"走惯了就不怕了，"他冲我咧嘴笑，露出缺了颗的门牙，"你看我筐里的菜，沾点泥水长得更旺。"说着从筐底抠出团湿泥巴，随手甩在路边的野菜丛里。
发现泥里的光
蹲下来系鞋带时，突然发现泥浆里闪着细碎的光。拨开表层软塌塌的淤泥，底下居然藏着不少小贝壳，白的粉的，像被谁撒了一把纽扣。想起小时候雨后总爱在水坑边捡这种东西，衣服脏了回家挨骂也乐此不疲。这会儿指甲缝里塞满泥，却莫名觉得痛快，仿佛回到了那些不怕脏的年纪。
看见炊烟升起
雾忽然散开些，瞧见远处屋顶上飘着炊烟。有户人家正在生火做饭，木头燃烧的噼啪声隐约传来。这下走路有了劲头，虽然裤管已经糊满泥浆，但闻着柴火味就不觉得累了。路边不知谁扔了捆稻草，我抽了几根缠在鞋上防滑，走起来果然轻快许多。
最后醒来时发现腿压着被子，难怪梦里总觉得迈不开步。这个梦记得特别清楚，可能因为前几天刚听邻居抱怨门前的路没人修。现在想想，生活里那些糟心事，有时候就像甩不掉的泥巴坨子，但总能在里头发现点闪光的东西——就像老伯筐里的青菜，或是泥浆底下的小贝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