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的风刚吹过树梢，窗台上的水仙就蔫了两朵。有人说这天出生的孩子眼睛里藏着倒春寒，可谁又真见过雪在瞳孔里融化的样子？
冷热交替的脾性
他们像这个季节的天气，早晨还裹着羽绒服，中午就换上了单衣。不是故意反复无常，只是骨子里同时住着冬天和春天。递过去的咖啡要是凉了半度，转眼就能看见杯底结出薄冰；可要是你半夜打电话哭诉，他们又能把整条银河煮成热粥喂给你喝。
执拗如根系蔓延
但凡认准的事，比老榕树的气根扎得还深。小时候收集的糖纸要按颜色渐变排列，长大后连悲伤都要整理成对称的图案。这种近乎强迫的秩序感，常常让旁人觉得他们活得像个拧紧发条的八音盒——却不知盒子里藏着会随着节气变换曲谱的机关。
锋利的时间感
他们对日期敏感得像怀表里的齿轮。去年今日你穿什么颜色的袜子，三年前的暴雨是几点停的，都刻在记忆里如同年轮。这种特质让约会迟到的人如坐针毡，却也使得他们总能在你生日前三十七天，就备好恰好缺的那枚衬衫袖扣。
月光照亮的孤独
虽然能记住所有纪念日，自己的生辰却常常躲在日历背面。像株不需要蜜蜂授粉的植物，在满月夜悄悄开花。那些说他们可怕的人或许没见过，他们如何把独处时收集的星光，捏成糖霜撒在朋友的早餐吐司上。
解冻的柔软
真正靠近了才会发现，所谓可怕不过是早春湖面那层脆冰。底下游动着会为流浪猫调整生物钟的温柔，会因一朵云形状不够完美而较真的浪漫。他们的刺是蒲公英的绒毛，看似扎手，其实吹口气就散成三十七种安慰人的方式。
最后那蔫掉的水仙，其实是被他们偷偷摘去压了书签——在《荒原》的四月章节里，夹着整个冬天都没说出口的温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