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夜里，她突然从梦中惊醒，手心黏腻腻地攥着被角。梦里那股令人窒息的温热感仿佛还贴在腿上——自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，拉了一裤子秽物。
失控的羞耻感
这个梦像块烧红的炭，烫得她辗转难眠。三十七岁的家庭主妇李雯望着熟睡的丈夫，忽然想起上周家长会上，儿子班主任当众指出孩子作业漏写时，那种被当众扒光的窘迫。白天的体面与夜晚的狼狈，像两条纠缠的麻绳，勒得她透不过气。
晨光透过窗帘时，她正机械地搓洗丈夫衬衫的衣领。洗衣机三个月前就坏了，维修费抵得上半个月菜钱。厨房下水道又泛着酸臭味，像极了梦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腐浊气息。她突然意识到，自己已经三年没独自看过电影，上次体检单上的脂肪肝警告还压在抽屉最底层。
"妈妈！我运动裤呢？"儿子的喊声炸响在耳边。她跪在地上翻找衣柜时，瞥见镜子里那个头发蓬乱的女人。公婆上周暗示该生二胎，丈夫总说"别人家老婆都能兼顾"，而班级群里妈妈们晒的烘焙作品，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才艺比拼。这些碎片堆叠成山，终于在那个梦里喷涌而出。
午后她破天荒锁上浴室门，把玫瑰精油倒进泡澡水。漂浮的花瓣让她想起二十岁那年，那个敢独自去云南旅行的姑娘。当温热的水流漫过小腿时，她忽然笑出声——原来那个荒诞的梦，不过是身体在提醒她：该清理堆积的情绪垃圾了。
晚饭后她第一次把碗堆进水槽："明天再洗。"丈夫惊讶地看着她拿出落灰的素描本，儿子凑过来画歪扭的太阳。夜风掀开窗帘时，她发现晾衣架上那条弄脏的睡裤，在月光下竟像面微微飘扬的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