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夜里，小雨敲窗，孙女在梦中看见爷爷穿着那件熟悉的藏蓝色中山装，站在老槐树下冲她笑。可转眼间，老人像被风吹散的烟灰般消失在黑暗中，她拼命追赶却摔倒在泥泞里，惊醒时枕头已湿了大半——这是爷爷去世三年后，她第三次梦见老人"再次离开"。
梦境并非预兆
邻居张婶听说后神秘兮兮地嘀咕"这是老人没走稳"，但心理医生林芳的说法更让人安心："就像我们总反复梦见考试迟到，不过是潜意识在整理记忆。"孙女想起整理爷爷遗物时，那本没织完的毛线袜教程还夹着便签："等开春给囡囡织双新的"，或许梦境只是思念在深夜的具象化。
悲伤需要出口
殡仪馆工作的王叔讲过个真实案例：有家人连续七年梦见逝者喊冷，后来才发现是骨灰盒位置正对空调出风口。孙女试着把爷爷的搪瓷杯重新摆上餐桌，每天盛半杯他爱喝的茉莉香片，奇怪的是，那些沉重的梦竟渐渐少了。原来当我们允许悲伤存在，它反而变得轻盈。
爱比遗忘长久
菜市场卖豆腐的周婆婆至今留着老伴的算盘，她说："听见珠子响就像他在唠叨账目。"孙女也开始学着爷爷的样子，在阳台用奶粉罐种小葱。某个清晨发现嫩绿芽尖钻出时，突然明白：死亡像冬季埋下的种球，而记忆是让爱在春天复活的土壤。
如今路过巷口象棋摊，孙女仍会错觉看见爷爷悔棋时耍赖的笑容。但梦里那个不断消失的身影终于停下脚步，在开满野菊的山坡上回头，变成相册里永远年轻的模样。原来最深的告别，是允许逝者成为生命里的月光——不炙热，但永远温柔照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