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晚她做了个梦，梦里是条从没见过的泥泞小路，坑洼里积着浑浊的雨水，歪斜的树枝横在路中央，像故意拦着人似的。
梦境很真实
醒来时还能感觉到脚底沾着湿泥的黏腻感。梦里她穿着平时最怕弄脏的白色运动鞋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，裤管溅满泥点。奇怪的是，明明看着寸步难行的路，走着走着却发现已经站在了干爽的高地上，回头望时，那些水坑和树枝竟变得像玩具模型般小巧。
生活像旧毛衣
这让她想起上周整理衣柜，那件起球的旧毛衣怎么也舍不得扔。当初刚工作时买的便宜货，袖口早就磨得发亮，可每次要丢掉时总会想起：穿着它熬过三个寒冬，淋过雨也没感冒，面试时还被HR夸过配色好看。现在的难题就像毛衣上的毛球，扯不断理还乱，但或许某天回头看，不过是衣服上一处不起眼的褶皱。
暗处有微光
厨房水龙头滴滴答答漏了半个月，报修单在物业抽屉里躺到泛黄。昨天她突然发现，漏水声和墙上老挂钟的节奏意外合拍，半夜醒来听着，倒像首催眠曲。就像梦里那些拦路的树枝，近看才发现断口处冒出了嫩绿的新芽。
鞋底的智慧
她想起外婆常说"路是鞋走出来的"。小时候觉得这话没道理，现在才懂：新鞋磨脚，旧鞋合脚，不是路变了，是脚底磨出了记忆。办公室里最雷厉风行的主管，十年前还是见客户就结巴的实习生；小区门口卖煎饼的大娘，当初连面糊都摊不匀。
明天的早餐
今早她特意绕远买了巷口新开的包子铺。热乎的豆腐馅烫到舌尖，却尝出点老家门口早餐车的味道。或许人生就像这馅料，看着陌生，咽下去都是熟悉的暖意。那些梦里跨过的水坑，醒来都成了鞋底风干的泥印，反而让脚步更稳当。
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，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了两片油亮的新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