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夜里，李阿姨从梦中惊醒，掌心不自觉地抚上小腹——梦里她挺着浑圆的孕肚，连街角卖豆浆的老张都笑着问她"几个月了"。这个荒诞的梦让她在凌晨三点的黑暗中睁着眼到天亮，五十岁的身体里仿佛还残留着梦里胎动的酥麻。
身体在说话
晨练时遇见老邻居王姐，李阿姨犹豫着说起这个梦。王姐拍腿就笑："我家那口子上周还梦见自己高考呢！"两人坐在健身器材上晃着腿，晨光里王姐掰着手指头数："你闺女不是刚考上公务员？你上个月退了舞蹈队？这些事儿啊，都攒在身子里等着跟你唠嗑呢。"李阿姨摸着运动服下平坦的腹部，突然觉得那里装着的不是婴儿，而是这些年没来得及细想的牵挂。
时光的倒影
下午整理衣柜时，李阿姨翻出件鹅黄色孕妇裙。二十多年前的布料已经发脆，可当年穿着它和丈夫在妇幼保健院门口吃冰棍的记忆却鲜活得很。她对着穿衣镜比划，镜子里的女人眼角有皱纹，但眼睛亮得像年轻时候。女儿的视频电话突然闯进来，看见妈妈拿着旧裙子，脱口而出："妈你不会真要给我生个弟弟吧？"母女俩笑作一团，笑声里李阿姨忽然明白，那个梦或许是岁月送来的时光胶囊。
未完成的清单
晚饭后李阿姨破天荒没追剧，趴在餐桌上写写画画。丈夫探头一看，纸上列着"学陶艺""带爸妈去云南""养只卷毛狗"。"这可比怀孕实际多了。"丈夫笑着泡来枸杞茶。茶汽氤氲中，李阿姨想起梦里产科医生居然是年轻时的自己，穿着白大褂对她说："这次要好好享受啊。"现在她懂了，生命总在提醒人别错过当下的风景。
夜深了，李阿姨把那张写着心愿的纸折成小船放进抽屉。窗外月光正好，五十岁的身体躺在熟悉的床上，不再纠结那个离奇的梦。她知道，明天早市新鲜的菱角该上市了，得赶早去买——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生活，比任何梦境都值得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