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，明明看见自家那扇熟悉的蓝漆门就在巷子口拐角处，可踩着硌脚的石子路来回转悠了七八趟，愣是摸不着门把手。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，远处传来电视新闻的片头曲，分明就是家里常看的频道，急得后背都渗出了汗。
熟悉又陌生
梦里那条巷子和我小时候住的一模一样：墙角歪着辆生锈的自行车，三楼晾着印有向日葵的床单，连电线杆上"疏通管道"的小广告都分毫不差。可当我数着门牌号走到23号时，本该是家的位置却变成了杂货铺，玻璃柜里摆着儿时最爱吃的橘子糖。老板娘抬头冲我笑，那皱纹的走向竟和去世多年的外婆惊人相似。
越急越迷路
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，摸出手机想导航，屏幕却显示满格信号下一个红点都没有。突然听见母亲喊我小名的声音，顺着声源追过去，拐弯却撞见初中班主任抱着作业本走来。她像二十年前那样推推眼镜说："怎么连自己家都找不到？"这句话让我在梦里突然哭出声来。
醒来的顿悟
被闹钟惊醒时，发现枕头湿了一小块。晨光里盯着自家天花板看了好久，突然明白那个永远差一步的"附近"，或许就像上个月没赶上的高铁，像总差两分及格的试卷，像总在超市打折后才想起要买的洗发水。我们每天都在路过无数个"近乎抵达"的时刻——外卖员在电梯关门前挥动的手，视频通话时那句快到嘴边的"我想你"，阳台上那盆总等不到开花就枯萎的茉莉。
现在经过小区花园时总会多看两眼。那些牵着气球哭闹的孩子，拄着拐杖晒太阳的老人，还有单元门口打转的流浪猫，说不定都是某个梦境里找不着家的"我"。真实世界里的门牌号不会突然消失，但那些以为伸手就能够到的人和事，可能永远停留在"附近"这个暧昧的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