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的梦让我久久不能平静。我梦见去世三年的外婆坐在老屋门槛上剥毛豆,阳光透过她花白的发梢,连脸上褐色的老年斑都清晰可见。她抬头冲我笑的时候,我甚至闻到了她围裙上熟悉的油烟味。
真实的触感
梦里外婆把剥好的青豆倒进我手心,豆荚的绒毛扎得皮肤发痒。她手背上的烫伤疤还是歪歪扭扭的,那是二十年前给我煮面时留下的。最奇怪的是,我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,比活人凉些,但又不像冰块那样刺骨。她说话时喉头会颤动,就像从前给我讲故事那样带着轻微的喘息声。
说不通的对话
"灶台下面埋着你爱吃的腌梅子。"外婆突然说起这件从没发生过的事。我想问清楚时,她却开始念叨今年茄子长得不好。这种跳跃的对话特别像她生前的样子——总是突然想起什么就说什么。但当我提到她已经去世的事,她只是低头继续剥豆子,仿佛没听见。
醒来的失落
被闹钟惊醒时,我右手还保持着捧豆子的姿势。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6:17,这个时间正是三年前医院打来电话的时刻。我下意识摸了下眼角,居然是干的。以前梦到外婆都会哭醒,这次却像真的见过面似的,心里反而有种说不清的踏实。
街坊的解释
买菜时和楼下李婶说起这个梦,她撩起围裙擦着手说:"这是老人回来看你了,没掉眼泪说明她过得挺好。"巷口修鞋的张叔插嘴:"我娘走后也总梦见,有回还说衣柜底层有金戒指,结果真找着了。"他们说得煞有介事,就像在讨论今天青菜多少钱一斤。
自己的理解
现在打字的手还留着青豆的触感。或许大脑比我们更懂怎么告别,它把记忆里的外婆拆解成阳光的温度、豆荚的触感、说话的节奏,在梦里重新拼凑完整。就像用旧毛衣的毛线织成新围巾,既熟悉又崭新。这种梦不是惊吓,而是心灵自己做的纪念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