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,我梦见早已离世的外婆坐在老藤椅上,笑眯眯地给我剥橘子,阳光透过她半透明的身影洒在旧茶几上,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清晰可见。她说着我小时候最爱听的童谣,皱纹里藏着熟悉的慈爱,仿佛这十年的阴阳相隔从未存在。
生死重逢的温暖
梦里所有逻辑都自动合理化。去世二十年的爷爷在厨房炖着红烧肉,锅铲碰撞声和记忆里分毫不差;表姐还穿着车祸那天的碎花裙,头发上别着我送她的草莓。我们围坐在折叠圆桌旁吃饭,他们夹给我的菜在碗里堆成小山,没人提起"死亡"这个不合时宜的词。
未说完的牵挂
外婆把橘子瓣上的白络撕得干干净净,这个细节让我突然鼻酸——她生前总说"橘络去火",却每次都迁就我的任性。梦里她摸着我的婚戒轻声问:"他对你好吗?"我才意识到,她没能参加我的婚礼。表姐在一旁插话:"你答应教我织围巾的",她手腕上还留着那年冬天我编的幸运绳。
潜意识的对话
这些对话像被雨水泡开的旧书信,模糊却力透纸背。心理学老师说,梦境是潜意识的拼图,那些没说出口的抱歉、没来得及的爱,会在深夜自己找到出口。爷爷夸我工作努力时,我正为裁员焦虑;外婆问起要孩子的事,恰逢体检报告放在床头。原来他们一直活在我的记忆仓库里,随时准备出来安慰现实中的我。
清晨的橘子香
被闹钟惊醒时,手心还残留着梦里的温度。厨房飘来妻子烤面包的香气,混着窗外早市贩卖的橘子香。我怔怔看着阳光里的尘埃,突然明白死亡从未切断爱的联结。那些梦境中的对话,不过是深藏心底的思念,穿上了最温暖的衣裳来看我。
梳洗时发现镜前多了个玻璃碗,妻子晨跑回来装了新摘的金桔。我学着梦里外婆的样子,仔细撕下一瓣橘子的白色经络,甘甜的汁水在舌尖漫开,仿佛某个时空的温柔回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