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老家的木门，阳光穿过堂屋的雕花窗棂，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母亲总念叨"窗户对门不聚财"，儿时的我却盯着那扇被阳光镀金的后门发呆——究竟什么样的门，才配得上与窗户"相对"呢？
答案：正对的后门
北方四合院里，窗户对的多是院门；江南天井房中，木窗常与堂屋后门相望。其实老祖宗口中的"门"，大多指房屋中轴线尽头那扇通往后院或巷子的门。这扇门往往直挺挺对着前窗，像条穿堂风的高速路，夏天倒是凉快，可老一辈总觉得会把家里的"气"给吹散了。
记得外婆家灶房窗下总摆着酸菜缸，正对一扇漆成朱红色的窄木门。每回刮北风，门轴就吱呀作响，酸菜味儿混着穿堂风灌满整个屋子。邻居张木匠来修门时笑道："这后门要是歪上三分，也不至于跟窗户脸对脸。"原来门窗相对本无妨，要紧的是别让风啊光啊直来直去，像两个倔脾气的人硬碰硬。
化解有妙招
现在住楼房，发现开发商早琢磨透了这点。你看那些南北通透的户型，阳台门和卫生间窗明明在一条线上，偏要错开半米。有次去朋友新家，见他玄关处立着藤编屏风，问起来才知是老家带来的习惯——不能叫风啊运啊的从窗户进来就直奔大门溜走。这法子倒风雅，比爷爷那辈在门后挂镜子柔和多了。
最绝的是苏州园林里的"窗对门"。留园有扇六角窗，明明正对月洞门，中间却偏要拐个弯儿砌道云墙，还种上两丛芭蕉。游人说这是造景，其实暗合了"曲则有情"的老讲究。风要拐弯，光要跳舞，连好运都得绕着美景多停留会儿。
生活里的智慧
去年帮表妹布置婚房，她非要拆掉厨房的磨砂玻璃门。我指着窗外消防通道的铁门说："你这一拆，可不就应了窗户对门的老话？"后来我们给玻璃门贴了剪纸，既透光又挡煞。表妹婆婆见了直夸巧，其实哪是什么玄学，不过是让空间有点缓冲，给人留点转身的余地。
现在回老家，发现那扇后门早改成了斜开的防盗门。母亲在门后养了绿萝，藤蔓攀着窗框长得正欢。老话未必全信，但那份让生活更妥帖的心思，倒比钢筋水泥的房子更经得起岁月打磨。门窗相对又如何？中间搁着热腾腾的烟火日子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