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巴黏在鞋底，每走一步都像被什么拽着，沉甸甸的。天灰蒙蒙的，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，裤脚早就溅满了泥点子，深一脚浅一脚的，连呼吸都带着潮湿的土腥味。这梦真实得离谱——直到现在醒来，掌心似乎还留着攥紧裤腿时沾到的泥浆触感。
路不好走
梦里那条路特别长，弯弯曲曲看不见尽头。泥浆里混着碎草叶，踩下去会"咕唧"响，像在嘲笑我走得笨拙。有几次差点滑倒，不得不抓住旁边歪脖子树的枝丫，树皮上的疙瘩硌得手心生疼。这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放学遇上下雨天，田埂变成烂泥沟，书包甩在背后一颠一颠，到家时球鞋能倒出半碗水。
鞋里的石子
最难受的是总觉得鞋里进了小石子，硌在脚底板的位置，可蹲下来解开鞋带抖弄半天，倒出来的只有泥水。这种憋屈感特别熟悉——像极了去年工作中那个反复修改却总被挑刺的方案，明明觉得已经收拾干净了，总还有看不见的"小石子"让人不得劲。
遇见熟人
拐过弯突然看见初中体育老师站在泥路边，还是穿着那件蓝运动服。他冲我喊："别老盯着脚底下！"这话二十年前跑八百米时他就常说。梦里我抬头才发现，前面几步远就有几块垫脚的干土疙瘩，刚才只顾看泥坑居然没发现。醒来后愣了半天，才想起最近确实太纠结工作细节，忘了抬头看方向。
天突然晴了
最神奇的是梦里突然出了太阳。泥浆肉眼可见地收缩开裂，露出底下被压弯的野草。它们一株株抖着叶子站起来，像在甩湿头发。这时候才发现，路边蒲公英黄灿灿的开了一大片——原来不是没有好风景，是之前满眼只盯着泥泞，根本没看见。
现在坐在床边擦脚，才发觉这场梦把最近半年的焦虑都演出来了。那些黏糊糊的泥浆，大概就是每天手机里刷不完的坏消息；鞋里的石子，像极了琐碎的人际摩擦；而体育老师的出现，分明是潜意识在提醒自己：别弓着背赶路，挺直腰板才能看见更多可能。
窗外的晨光正斜斜照在地板上，和梦里最后那缕阳光莫名重合。突然觉得，或许生活的泥泞里，本来就藏着让我们站稳的疙瘩和野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