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如水,漫过雕花窗棂,在青石板上流淌成银河。她总爱在子夜时分推开西厢房的菱花窗,任凭霜雪般的月光覆满素白罗衫。檐角铜铃被风惊动时,那串泠泠清响会惊起她眉间一粒朱砂痣,像寒潭里突然跃起的红鲤。
聂扶摇
这个名字从说书人口中吐出时总带着三分敬畏。传闻她生于江南烟雨最浓的二月,却偏生得一身冰肌玉骨,连眼尾那颗泪痣都凝着霜色。十六岁那年她抱着焦尾琴独闯武林大会,十指拨弦如碎玉,硬是用《广陵散》压住了少林寺的晨钟暮鼓。
沈见微
药王谷的雪总是下得比别处早。她提着青竹篾编的药箱走过山道时,发间落的不是雪,倒像是月光碎成的银箔。有人见过她为垂死的乞儿跪在冰面上三天三夜,却也在魔教少主递来血灵芝时,用银针挑断了他三根经脉——只因那灵芝沾着婴孩心头血。
苏昙
长安城最负盛名的女讼师,惯用素绢束发,腰间却悬着柄镶七颗翡翠的。那年尚书公子强占民女,她在公堂上展开三尺白绫,忽然轻笑:"大人可认得这绫罗?"原来那白绫浸过孔雀胆,正是苦主悬梁用的。从此再无人敢接那桩案子。
楚清晏
海外归来的女棋师,总爱在袖笼里藏一把黑曜石棋子。与人对弈时从不说话,落子声却像更漏般催人心肝。番邦王子以十城为注求一局,她执白子三十二手便屠了大龙,起身时只留了句:"这棋路,叫《黍离》。"
这些名字像寒夜里突然亮起的灯烛,照得见人心最隐秘的褶皱。她们或执剑或拈花,眼角眉梢都凝着不化的霜雪,可偏偏在某个转身的瞬间,会让你看见袖口沾着的半片桃花——原来那清冷之下,藏着一整个惊心动魄的春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