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的风有些凉，她蜷缩在嘎吱作响的木床上，又一次梦见了那座老房子。泛黄的墙皮剥落成地图般的纹路，房梁上悬着蛛网，雨水从瓦缝渗进来，在青砖地面砸出深浅不一的小坑。醒来时，掌心还残留着霉湿的触感，仿佛攥着一把陈年的月光。
家的隐喻
那座破房子总在雨季造访她的梦境。掉漆的窗框像老人松动的牙齿，厨房的土灶塌了半边，却总飘着小米粥的焦香。现实中她住在城东电梯公寓，可梦里总被某种力量拽回这座旧宅——那是她出嫁前和祖母同住的祖屋，也是丈夫第一次上门提亲时，她羞红着脸煮茶的地方。
裂缝与不安
最近半年，天花板漏雨的窟窿在梦里越裂越大。她蹲在墙角接水，突然发现地砖缝里钻出嫩绿的草芽。这让她想起上周整理相册时，发现结婚照的边角不知何时泛了黄。丈夫依旧每天准时回家吃饭，只是两人聊天的间隙里，沉默像苔藓般悄然生长。
旧物藏心事
梦的第三层总会出现阁楼。吱呀推开门，褪色的嫁衣还挂在樟木箱上，装着干茉莉的香囊早已没了味道。最奇怪的是那面裂了缝的梳妆镜——每次她想看清镜中的自己，雾气就漫上来。这像极了前天她偷偷试穿旧旗袍时，突然不敢看镜子里腰身的变化。
修缮的可能
昨天清晨浇花时，她突然把梦境讲给了丈夫听。他放下报纸，伸手摘掉她头发上的落叶："要不周末回老宅看看？听说在做古建筑修缮。"阳光突然晃进她心里，那晚的梦里，破房子出现了新变化：有人正在更换腐朽的椽子，刨花带着松木香簌簌落下。
此刻她站在阳台上晾衣服，发现茉莉结了新花苞。风掠过晾衣绳，发出类似老房子门轴转动的声响。或许某些陈旧的关系需要一场温柔的雨季，让藏在裂缝里的种子有机会发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