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，我蜷缩在熟悉的被窝里，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。半梦半醒间，突然看见老陈穿着那件褪色的蓝格子衬衫，就站在我的书桌前翻看相册——可他明明三年前就因车祸离开了我们。
老友归来
他转头冲我笑的时候，连右脸颊那颗褐色的痣都清晰得可怕。"最近过得好吗？"这句话从他嘴里冒出来，声音熟悉得让我瞬间红了眼眶。梦里我竟然丝毫不觉得异样，还抱怨他这么久不联系，他摸着后脑勺嘿嘿笑的样子，和高中逃课被班主任逮住时一模一样。我们聊起校门口消失的奶茶铺，聊到去年同学聚会少了他的糗事，直到他忽然说："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。"
未说完的话
床头闹钟的蓝光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，我猛地坐起来时，枕头上湿了一片。这种梦太真实了，真实到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味——那是他前留下的习惯性动作，总爱把玩着打火机。最让我心头发颤的是，梦里他欲言又止的模样，就像当年他出事前那个周末，我们吃烧烤时他突然说"要是哪天我..."又被我打断的瞬间。
生活的印记
第二天经过小区便利店，发现新到了他最爱喝的荔枝汽水。货架前站了很久，最后买了两瓶，开盖时"嗤"的声响让我手抖了一下。这种细碎的刺痛感很奇妙，就像上周整理旧照片时，发现某张合影里他搭在我肩上的手，指甲修剪得特别整齐——这个细节我过去从未注意过。
温暖的重量
心理学老师说这种梦是大脑的自我疗愈，邻居阿姨说这是"托梦"，而我只记得梦里他最后那个拥抱，带着体温的重量压在我肩上，比记忆中的触感更真实。现在路过篮球场看见穿蓝衬衫的人，还是会下意识放慢脚步，虽然知道不可能是他。
继续向前
昨天在抽屉深处翻到那张没送出去的明信片，是他去青海旅行时寄给我的，上面画着咧嘴笑的太阳。突然就明白了，那些在梦里重逢的人，或许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提醒我们：他们留下的温暖，足够照亮往后很多个没有他们的清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