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下了一场小雨，空气里还带着泥土的湿润。李阿姨凌晨四点突然惊醒，梦里她正指挥着工人把老式樟木箱抬进一栋陌生的红砖房，窗台上的绿萝在风里轻轻摇晃——这个反复出现的搬家梦，已经纠缠她大半个月了。
家的执念
李阿姨的棉布拖鞋踩在老旧地板上发出吱呀声，她摸着厨房瓷砖的裂缝发呆。这间住了二十年的职工宿舍，墙皮剥落的地方像地图上的岛屿，其实早该重新装修了。女儿总说现在流行北欧风，可她就是舍不得撕掉橱柜上贴满的冰箱贴，那是全家去海南旅游时买的红珊瑚造型。
隐秘的期待
梦里那个带天井的新房子总让她想起外婆家。上周买菜路过新楼盘，她鬼使神差跟着销售看了样板间。整体浴室的花洒闪着银光，飘窗垫子软得像云朵，这些细节后来都原封不动出现在梦境里。她没告诉老伴儿，自己偷偷查过公积金能贷多少款。
现实的重量
清晨整理衣柜时，李阿姨发现冬装底下压着儿子的小学毕业照。纸箱里还有老伴评先进的奖状，已经泛黄卷边。搬家师傅在梦里总催她"这些旧东西还要不要"，醒来后她盯着天花板算了半夜：换房子要掏空存款，物业费每月多五百，离医院还远了三站地。
心结的松动
周末女儿带着外孙来吃饭，小家伙踮脚够到吊柜上的饼干罐，差点带倒一排酱油瓶。那天夜里李阿姨梦见新家的厨房装了下拉篮，她笑着看外孙自己拿草莓吃。第二天晨练时，她破天荒绕到房产中介门口，玻璃门上贴的房源照片在朝阳里闪着光。
选择的智慧
现在李阿姨常坐在阳台上翻装修图册，但不再失眠了。她发现旧茶几的裂纹像棵歪脖子树，养了十年的龟背竹又冒出新叶子。昨天社区通知老旧小区改造，她突然明白：那些搬家的梦，或许不是真的要换房子，而是心里腾挪出空间，装下新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