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下,老猎人蹲在村口磨刀石旁,刀刃与石头摩擦的"嚓嚓"声惊飞了竹梢的麻雀。他忽然停下动作,望着远处山路上蹒跚而来的身影——那是年轻时与他共同猎虎的老伙计,如今拄着拐杖,腰板却挺得笔直。
虎老雄心在
三十年前,他们曾是方圆百里最出色的猎户。记得那次围捕伤人的吊睛白额虎,老伙计第一个冲进虎穴,被虎尾扫断三根肋骨仍死死攥着虎爪。此刻老人走近,猎刀在腰间晃荡的声响,与当年系着铜铃的虎皮围裙如出一辙。
"听说后山又见虎踪。"老猎人递过烟袋锅。对方接过时,他注意到那布满老年斑的手腕上,深陷的虎爪疤痕依然清晰。两个老人沉默地抽完一袋烟,不约而同起身检查猎具的动作,让树影里的孩童们捂嘴惊呼。
骨子里的威风
次日破晓,村民发现祠堂前整齐摆放着全套猎具。沾着露水的麻绳网、淬过毒的竹箭、带着松脂香的火把——每件工具都保持着随时能用的状态。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对磨得发亮的铜铃,铃舌上系着的红绸虽已褪色,却在晨风中撞出清越的声响,仿佛在替主人宣告着什么。
当年轻猎人们犹豫着是否封山时,两个老人早已循着新鲜虎粪走向密林。他们踩着落叶的沙沙声惊醒了山涧,惊得水鹿竖起耳朵,却让躲在岩洞里的母虎缓缓眯起了琥珀色的眼睛——这些脚步声,它记得。
岁月难磨的爪牙
后来村民们在山腰处发现折断的箭矢与撕裂的麻网,还有半截带着齿痕的桃木拐杖。血迹斑斑的草丛里,躺着咽气的猛虎,而十步开外的老松树下,两个老人互相倚靠着坐在那里。他们布满抓痕的衣襟上别着当年分虎肉用的青铜,银发间沾着虎毛,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。
葬礼那天,猎户们把铜铃系在了祠堂檐角。每当山风掠过,铃声便与松涛合鸣,像是某种穿越时光的对话。孩子们常看见有花斑野猫蹲在祠堂屋顶,竖着耳朵听那铃声,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拍打瓦片,仿佛在应和着某个只有它们懂得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