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,李芸在睡梦中翻了个身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。忽然,她感觉床垫微微下沉,熟悉的松木香混着雨水气息飘过来——那个离家三年的身影竟坐在床边,正轻轻擦着头发上的水珠。

梦境还是现实
李芸猛地坐起来,指尖触到丈夫袖口潮湿的布料。"怎么不打伞?"她脱口而出,说完自己都愣住了。王磊转过头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和她记忆里分毫不差。床头闹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,秒针还在正常走动,可衣柜里那件灰色风衣明明去年就捐给了旧衣回收站,此刻却湿漉漉地挂在门后。
厨房的灯光
冰箱门开合的响动把她引到厨房。王磊正弯腰找着什么,T恤后腰露出她缝过的那道歪扭线头。"给你煮醒酒汤,"他头也不回地说,"明天同学会肯定要喝多。"李芸死死咬住嘴唇——上周确实收到高中同学聚会邀请,可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。砂锅里翻滚的姜片载沉载浮,就像她此刻剧烈摇晃的思绪。
消失的行李箱
天蒙蒙亮时,李芸突然惊醒。身边被褥平整冰凉,唯有枕头上几根短发在晨光中发亮。她光脚冲进玄关,鞋柜角落积灰的男士拖鞋不见了。手机这时震动起来,物业发来停车费催缴通知,照片里那辆消失三年的银色轿车,正安静停在自家车位上。
毛衣的温度
幼儿园家长群里突然跳出消息:"谢谢王爸爸送的草莓蛋糕!"照片上女儿笑得眼睛弯弯,身上套着件眼熟的驼色毛衣。李芸颤抖着打开衣柜最底层,去年织到一半的毛衣已经完工,袖口还精心缝了防磨的皮扣。线筐里毛团少了一卷,棒针上留着余温。
未拨通的电话
黄昏时李芸终于拿起手机,通话记录最上方躺着条凌晨三点二十一的已接来电,显示通话时长2小时47分。她抖着手回拨,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:"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。"窗外,最后一片梧桐叶打着旋落在草坪上,那里依稀可见两道并排的脚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