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在街角遇见一位白发苍苍的算命先生，他眯着眼睛端详我掌纹时，茶色老花镜片后闪过一道微光，像是看透了什么却又欲言又止。临走前他忽然按住我的手腕，说了几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话。
别太信命
老先生第一句就砸得我发懵："这行当混了四十年，最该告诉你的就是别把算命太当真。"他指着地上斑驳的八卦图笑道，当年隔壁摊王瞎子给十个人算"必发横财"，结果八个赔得精光，剩下两个是听劝买了国债的。命运就像天气预报，看个大概方向就行，真要带着伞等暴雨，说不定错过一路晴空。
现在最值钱
他忽然抓了把香灰撒在铜盆里，灰烬聚成个歪扭的"今"字。"小伙子你看，多少人捧着金碗讨饭——整天问姻缘几时到、财运何时旺，倒把眼前热饭放凉了。"他说最灵的卦永远在当下，就像他摊位前卖五块钱一碗的桂花圆子，吃进肚里的甜才是真甜。
善念改运
收拾签筒时，他特意抽出根断成两截的竹签给我看："去年有个老板来算，抽到这根下下签。"后来那人给工地民工发了拖欠的工资，再来抽签时，断口处竟长出了新芽。老先生说人心就像块磁铁，存着恶念吸来的都是锈铁钉，怀着善念才能吸来真金。
少算自己
最后他把我给的卦金塞回一半："往后遇事别急着算。人呐，就像揣着明白装糊涂——明明知道该早睡，偏要算熬夜会不会猝死；清楚该分手，非要问八字合不合。"他眨眨眼睛，说真正的好命，是把算命的工夫用来活命。
巷子口传来糖炒栗子的香气，老先生的身影渐渐隐在香火青烟里。那些话比任何签文都灵验——后来每当我忍不住想求神问卜时，总会记起他铜盆里那个被风吹散的"今"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