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，我蜷缩在茶室角落的红木椅上，水汽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模糊的河流。风水大师陈老先生用枯枝般的手指摩挲着罗盘铜面，突然抬头凝视着我的眉间，说出一句让我此后十年都反复咀嚼的话。
命运如风，水为镜
他当时放下罗盘的动作像按下命运的暂停键。"很多人以为我们在摆弄家具方位，"陈老的白眉在烟雾里浮动，"其实风水是教人看懂天地这面镜子。"他指向窗外被雨水搅碎的池塘，水面倒映的樟树正扭曲成狰狞的鬼手形状，"你心里有什么，就会在环境里看见什么。"
煞气藏在梳妆台
最震撼的发现发生在我家次卧。陈老突然按住妻子每天使用的欧式梳妆镜："三年没怀孕？"见我们愕然点头，他指尖轻叩镜面："镜对床，人惶惶。你们每次半夜醒来，月光都会把焦虑投进潜意识。"后来移走镜子的第九个月，婴儿啼哭声划破了那间卧室的寂静。
金钱树不招财
办公室那株被财务部供奉的金钱树，陈老笑着拔掉两片黄叶："植物和人一样，要害在根。"他带我们蹲下来看盆底渗水孔，"根须都烂了还求财？"第二天行政部换掉所有花盆时，发现排水层果然积着厚厚的霉斑，像极了我们滞销的库存报表。
文昌位不在书房
为儿子学业特意装修的书房，陈老却摇头："孩子是不是总跑阳台写作业？"他量完方位后恍然大悟——孩子本能选择的角落，恰是整栋楼文昌星方位。那个总被我们抱怨"不务正业"的飘窗，后来成了市状元的专属座位。
最凶的煞是人
别墅区看风水时，陈老突然拒绝为某栋豪宅布局。离开后才解释："女主人眼角带钩，男主人眉间藏刀，这种宅子摆什么阵都镇不住。"半年后那户人家因债务纠纷闹出命案，我才明白他说的"人带煞气，风水逆行"。
雨停时陈老送我到门口，他的旧布鞋踩在水洼里，惊散了最后一片樟树倒影。"记住，"他递来一张泛黄的宣纸，"所谓好风水，不过是人心与万物达成的最妥帖的距离。"那张纸上用朱砂画着简单的圆圈，墨迹晕染处，隐约是山水相拥的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