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春的清晨，老街茶馆的朱漆门楣还挂着残夜的水珠，八仙桌上早已传来哗啦啦的洗牌声。穿金线唐装的李掌柜眯眼推了推玳瑁眼镜，指尖在象牙牌面上摩挲出温润的油光，他总说："财神爷今日若下凡，定是藏在咱们这麻将局里——你看东南角那张空椅子，分明留着神明的座位。"
牌桌现玄机
白板碰撞间，对门张裁缝突然"咦"了一声。他刚打出的八筒在青砖地上弹跳两下，竟直立着卡进砖缝。众人俯身细看，那牌背的竹纹在晨光里泛出金丝，活像年画里财神袍角的祥云。"这是要开杠上花的兆头啊！"卖糖画的王婆子颤巍巍摸向牌堆，指尖刚触到最顶上那张，整副牌突然如孔雀开屏般哗地展开——一百零八张牌面清一色变成金灿灿的"發"字。
暗杠藏天机
牌局霎时静得能听见后院桂花落地的声响。李掌柜的茶盏凝着半片浮沉的龙井，倒映出牌友们变形的面孔。西北角始终空着的藤椅上，不知何时多了件绣满铜钱纹的绛紫马甲，桌角线香燃尽的香灰弯成问号状。"怕是神仙嫌咱们彩头太小。"卖油郎周老三突然抓起骰子往额头一拍，竟从衣兜抖落满地金瓜子。众人这才发现，他早晨新换的千层底布鞋鞋尖，各缀着枚乾隆通宝。
混一色通天
牌局重开时，幺鸡变作了衔着金锭的凤凰，白板成了透光的和田玉牌。王婆子摸牌的手突然年轻了三十岁，皱纹里淌出蜜色的光。当李掌柜碰倒茶杯时，泼出的茶水在桌面汇成微型运河，几粒芝麻在漩涡里拼出"天下利市"的篆字。最奇的是每次有人胡牌，茶馆梁上就叮当落下几枚带着体温的压胜钱，背面还沾着蟠桃宴的仙露。
流局见真章
日影西斜，众人清点战果时惊觉：赢家面前堆着冥币剪的元宝，输家口袋里却塞满真金白银。那件绛紫马甲化作青烟消散前，牌桌中央浮现出墨迹未干的偈子："四人围坐即四方，东风西雨皆财乡。莫问神明何处隐，幺鸡原是金凤凰。"翌日清晨，茶馆门楣上多了块乌木匾额，上面用朱砂画着张会笑的麻将牌——正是那枚直立入地的八筒。